匠心语录:“只要不满意就回窑再炼,前提是要舍得,也就是不迷恋作品的现状,才能再超越。超越自己,也超越作品。好玩的是藏家也跟着你在玩超越,会有期待跟着你一同呼吸的感觉,创作至此已无憾。”田承泰
六年摸索,从不敢说放弃
进入陶艺领域的当下,田承泰可以说完全是一个门外汉。只是最早开店经营民艺品的时候,经手过一些老陶器,十分欣赏与喜爱。其中有些破损的物件,便自己动手进行修复,这一来二去的,便对陶艺产生了兴趣。
夫妻俩的民艺品店后来经营不善,田承泰突发奇想对妻子提起,要不改做陶吧?“给我六年的时间,我会把这个陶艺做得非常好。”他给妻子承诺。
图为:灰釉作品
下定决心的田承泰,想着应该要从自己熟悉的角度切入陶艺,他想到了灰釉,因为木灰是最天然的。虽不懂釉药,但可以从她熟悉的木头下手。
当时的台湾,几乎没有人做灰釉,因为木灰极其不稳定,且所处环境对木灰的烧制也有着诸多限制,加上利用木灰作为釉的原料之过程十分繁杂“把木头烧成灰,还需要筛、洗,因为它含有强碱,光洗就要洗九次以上,洗干净之后再晒干。”这一系列下来,十分费事。当时的田承泰还面临着无人可请教的境况,便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慢慢摸索。
那时,他在三芝的家,靠近海边,冬季带来的东北季风又湿又冷,在家里用生铁炉烧木头取暖除湿,是他们过冬的方式,“每天从一睁眼烧到睡前”。而这些灰,正好是田承泰的试釉来源。
图为:田承泰与妻子陈羽莲
在这摸索的六年时间里,田承泰没有任何收入来源,家里生计,全靠妻子一人的小店扛着。幸而,不负六年的咬牙苦撑,田承泰的作品从一开始就受到了欢迎。
这之后,田承泰继续灰釉研究创作有十多年的时间。而灰釉完全取决于木头,木头来源不稳定的隐忧也随着从事时间的延长益发明显。田承泰想着,也许是时候“转换跑道”了。
1280度,火焰与落灰留下痕迹
传统柴烧,便是田承泰选择的第二次征程。
田承泰非常爱喝茶,这在他的生活中不可或缺且占据了极大的部分。也因此,他致力于研究怎么烧制出对茶是加分且体贴茶人的茶道具。
开始的时候,他也尝试着在别人的柴烧窑里烧制作品,但出来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。直到偶然间见到一位简铭炤老师的柴烧作品,他才终于看到他所想要的柴烧质量。简老师的柴烧习自日本备前烧,它的特色在于不上釉、不绘彩,完全靠火焰或技巧来制作。
因着爽快答应教授经验的简老师,田承泰与妻子去其窑场认真学了一年。在老师的指导下,认识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温度、湿度、风力、压力等方方面面对柴烧的影响。
图为:田承泰在苗栗南庄的有泥窑与工作室。夏日有流萤飞舞,山居时光是真正地远离尘嚣。
一年之后,田承泰和妻子离开三芝,回到了他的故土苗栗南庄,找了个远离都市的山里,建起了一座山居木屋。还买了一块地,建起了属于自己的窑场与工作室“有泥窑”。
窑终于建成,开始烧窑。五天四夜的烧窑过程,每个环节都需要严阵以待。田承泰与妻子不眠不休地守在窑场,持续不断地投柴烧制。一窑的作品,通常需要准备五千公斤的大小木头。窑里的温度最高会到达1280度,窑外头投柴的夫妻俩,早已是汗流浃背。
图为:呈现1280度的火红作品
而完全没有上釉的陶土胚体,经由这许久的柴火高温焠炼与自然落灰,在出窑之后呈现出了各种不同的肌理、火痕及多层次的丰富色泽。别人所追求的难得的窑变,在田承泰这里却是可控、可期的。
图为:图一,田承泰偶尔也从工作室附近的茶园自己采制冲饮。图二,达摩题材,是田承泰柴烧作品的偏爱,他将其打造的圆融且逗趣。
当然,这成功的背后,其实是田承泰的“敢于失败”所带来的。为追求丰富的层次及对作品的严格把关,他常会选择将作品回窑。
一些从早年一路支持到现在的藏家,对田承泰而言,“已经是一辈子比家人还亲的朋友了。”他说,“所有的努力与成长,他们都看在眼里,让我觉得很感恩。”(图/受访者提供)
如果您觉得本文对您有帮助,请关注我们,将持续输出专业全面的茶知识。